直到2002年,我才知到华罗庚先生组建中科院数学研究所的中国第一个计算机小组的故事,想着这是50年来,半个世纪的历史。要是从1956年“科学规划”算起,中国计算机的历史也快50周年了。
随后,访问了中国计算机学会、中科院计算所、电子部15所,有的同志很支持,也有办公室说,得有电子工业部的“红头文件”。我还走访了电子工业部、国家科委(科技部)、国家经委熟悉的同志,多数人都说这是好事儿,但是又都说现在这么忙,哪顾得上,到时候肯定会开一个大会纪念的。
计算机的老前辈,罗沛霖、张效祥,第一个计算机小组的王传英,参加早期计算机仿制的莫根生先生等好多前辈热情接待了我,深受鼓励。也得到了北京信息产业协会理事会的支持,得到了协会专家委员会的支持,尤其是朱鹏举、姚居汭、龚炳铮、郑忠祥等参与计算机早期创业的专家们的支持,“计算机历史”每年都列入了协会的工作计划,作为重点。

2004-12-03 ,曾多次访问了罗沛霖院士。

2002年访问了张效祥院士。

2012年12月3日,和闵乃大先生的后辈拜访王传英先生。

2009-03-23访问莫根生先生,他是最早接触到苏联M-3计算机图纸的科学家。
那时大部分早期研制的国产计算机,包括功勋设备,几乎都已经销毁,好多创业的老领导、科学家已经陆续离去,他们几乎都没有写下回忆录。许多工程项目的档案也销毁了,比如邮电部为第一颗“东方红”卫星数据传输的“701”工程的档案;安装在电报大楼的1969年完成的自动译报机和长话计费计算机也已退役销毁,工作照片也没有留下。那时,许多人还认为这些事都是保密的,你打听这些想干啥?
不过,好多同志越来越关心计算机历史。我就买了一个大相册,把收集到的老照片和访问合影放在里面,每次出访的时候就展示这些照片,使这项工作的可信度,大大提升。他们很惊奇的问,你怎么找到这么多东西?!这事你也知道?!开始认真地和我交谈。
不过,初期没有录像,连拿出MP3录音都难,只能用笔记录。

这本相册可不算小,是商场里的最大号版本。



到了2009年,已经收集到了2000多张老照片和若干资料,有的媒体也陆续刊登文章介绍。但是到处去展示,一个一个人的介绍,还是很费力的。我的同事、老师、同学们虽然给我鼓励,认为这是大好事,而10人中却有9位半也担心工作量太大,很难做成。也有的局级领导说,你做点什么不好,现在的计算机,大学生都比早先强,还用纪念吗?我只好回答:“你知道卡斯特罗为什么不当将军?”告诉他世界战争史、本国战争史是将军的必修课!
设想,印出一个“半成品”,展现阶段性成果,以继续大力推动。经过协会讨论,印刷了2000本,64页的《目穿长路》,每本的成本是10元,一家高科技公司把印刷费直接打到印刷厂。这是2009年5月。





接上图左上角人名。

为图册起名真是费了心思,想到从古诗词中寻找启示,正好中国古代诗词也有了电子版,我就搜索词汇“信息”,发现最早出现的是唐代李中的:“暮春怀故人”:
池馆寂寥三月尽,落花重叠盖莓苔。
惜春眷恋不忍扫,感物心情无计开。
梦断美人沈信息,目穿长路倚楼台。
琅玕绣段安可得,流水浮云共不回。
此诗名称“怀故人”,和我的诉求很贴切,于是用《目穿长路》做了画册的名称,大家都很赞同。
后来,我每天出门开会、寻访的时候,就装好一书包的《目穿长路》,拿出去赠送,也成了我的名片和介绍信,从来没有人谢绝过。有的同志拿回单位,还复印几份分发。在一些专业会议上,有的领导拿着这个图册一直在低头翻越细读。
2012年,电子部、邮电部的老领导看到这《目穿长路》,对我的工作获得肯定,也给我题字。直到2015年完成了《溯源中国计算机》,就是这个书名,也是看到《目穿长路》的老同志提议修订的。

2017年11月22日,前往南京拜访徐家福先生。可惜老先生不到两个月就不幸去世了。

龚滨良、朱鹏举、陈正清、夏纪寅(左起)大力支持计算机历史研究。

航天二院的姚居汭(左)先生特别关心计算机历史研究,这是他和李伯虎院士。

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的龚天富教授2008年8月就给我寄来了哈军工的计算机资料和宝贵的历史照片原件,使我非常感动。2016年6月20日,我才第一次拜访致谢。之后,他看了我的赴蓉纪实,才发现我们两人曾是58年前的小学校友,还是成都的一个重点小学,真是太难得了!
在此感谢过所有帮助过我,接待过我的同志们。